讀黃錦樹《論嘗試文》

出版社:麥田

出版日期:2016/08/11

定價:台幣480元

頁數:520頁

黃錦樹是重要的在台馬華純文學作家(創作以小說為主,散文次之)和學者,這本書是我繼《馬華文學與中國性》、《謊言或真理的技藝》、《文與魂與體》、《華文小文學的馬來西亞個案》後,第五本拜讀的黃錦樹論文集。

胡適曾作《嘗試集》,那是詩,那黃錦樹論嘗試文,其實有兩個主題,一是談現代主義,一是談散文。而在這本書裡,後者的篇輻和令人印象深刻的程度其實大於前者。全書分兩卷,卷一是論文十四篇,卷二是以短論十八篇,其中十一篇是關於散文。書裡有不少文章其實之前己在他處讀過,但今日在實體書紙本上重讀一次,感覺十分不同,亦多有收穫。

王德威在本書序中稱黃錦樹為"埔里的摩羅",點出"詩力與文心",指本書所反思的是"現代敍事與抒事傳統的糾結","小說虛構與散文紀實的區隔",在談到真實性時,又引美國人文主義大家崔靈的論述,"誠懇"和"真實",前者末流易成為中產階級的偽善,後者的極端易導向自以為是的無政府主義。

"埔里的摩羅","詩力與文心",典是出自魯迅的〈摩羅詩力說〉。

不願多引申而妄下結論,但感覺上就是一種左右互搏的概念。

若我們專注在散文的部份,這本書可說是黃錦樹散文論的超展開。黃錦樹在本書裡呼應王安憶,強調散文的真實性,且散文不可多作,強調散文此一文體與作者的連結,並嚴正拒絕"小資"散文,拒絕"巿場自由主義"而所生產的散文。在本書,他也少見地討論了沈從文,雷驤,楊絳,朱天心的散文作品,(一般都討論小說比較多)。

讀黃錦樹的書,很難沒有意見,因為和自己平時所為和現實裡的場域很近,甚至〈文學獎與毒藥〉一文裡還讀到自己的名字,這好像是第一次在別人的書裡看到自己的名字,衝著這點就一定要好好地來推一下。

站在學院體制外,文學產業從業人員的角度,我對於黃錦樹的散文論和對巿場的看法我不盡然同意,(不想影響還未讀此書的讀者,以下恕刪五千字),不過我覺得或許可視之為馬可思的《資本論》這樣的經典,如果在現實裡認真地照著來做可能會在經濟上引發災難性的效應,(而經濟因素當然會影響文學),但在資本主義社會裡載沉載浮時,會是一種很好的反思和提醒。

這本書(應該)比黃錦樹之前的論文集都厚,讀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本書是不是應該把散文部份獨立成册,書厚難賣,但如果耐心讀完,或許更能看透脈胳。

特別介紹給所有有在寫散文/專欄/隨筆/雜文/小品的作者,讀了以後會增強功力。至於從沒有接觸過黃錦樹論文的大眾讀者,還是先跳過這本,先從《注譯南方》試讀看看吧。